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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妒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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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寬把疊好的小星星放到紙盒裏,用膠帶粘好防止它們掉出來,盒子很穩固,這樣江海州收到以後哪怕不用小心翼翼也並不會弄散。他本來可以更快的疊好,但江海州每天都監督他早睡,他為了讓江海州也早睡就每天打電話叫江海州起床,這樣他們兩個人都會有個好身體。

至於什麽時候送給他,付寬想了想,還是等胡樂哥的生日結束,他再找個單獨的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吧,當著其他人的面那樣做,怪不好意思的。

一會兒江海州會來接自己放學,明天是周末,他可以不用很早回家。

付寬一邊看著助聽器的盒子,一邊發呆。

那個孔驍也去,這樣最好。有些麻煩最好解決一下吧。

這段時間江海州只要有空都會來接自己上下學,沒空也會找個人盯著,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江海州那樣對自己上心,可能是覺得不會有人敢動江海州的人。

但他們不知道,有兩次就有人堵自己,要教訓自己,那些人很蠢,把金主都不小心說漏了嘴,就是這個孔驍。

付寬自以為沒得罪他,他們之間的交集不過就是江海州。

看來他想找自己麻煩不是一次兩次了,沒得手不過是礙於江海州對自己周密的保護。

前桌的女生回頭想問付寬一道數學題,看到他嘴角掀起的笑容楞了楞,平時付寬也總笑,但這次的似乎有些不同,這次的笑容,沒有了以往單純可愛的感覺。

放學,江海州看到付寬,照例想把他書包背到自己身上,卻沒找到,“沒書包?”

“嗯,做完了。”

“厲害。”江海州說:“超子開車,咱們直接去吃飯。”

“等等,沒穿校服啊?”江海州對這方面在意的太少,要換做其他人,他可能等人分開都不會發現。

“換了。”

“在哪兒換的?”江海州說:“沒人看見吧。”

付寬搖頭,“隔間。”

“那就行。”江海州點頭,吹了聲口哨,“媳婦兒不穿校服更好看了,我都舍不得給他們看了!”

付寬笑了起來,臉紅紅的,他就等著江海州這句話呢,就怕穿校服江海州不高興,畢竟他現在是江海州的男朋友,不想給他丟臉。

“走吧咱。”

付寬抓住了江海州的胳膊。

“嗯?”

付寬搖頭,緊跟著江海州,幾乎寸步不移。

“放心,他們人都很好,而且都知道你是我的人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怎麽了?”江海州揉著他的頭,“你要是不喜歡,我就和他們說不去了,想吃什麽哥帶你去。”

“要去。”付寬抓著他的手,自己還有事要解決呢。

江海州笑了笑,他覺得今天的付寬格外黏人,不過他倒是很喜歡這種感覺,小東西依戀自己的樣子可愛極了,讓人想一直摟在懷裏疼著。

“最近有沒有碰煙?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付寬和孫超打了聲招呼,仨人直奔飯店。

人很多,兩個大桌才坐滿,雖然是胡樂生日,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主角是誰,這裏的不少人都是看著江海州的面子才來的。

孔驍也來了,而且和胡樂他們坐一桌,只是位置不同——往常他都坐在江海州旁邊,這次卻不敢,江海州一邊坐著付寬,一邊坐著戴著生日帽的胡樂。

孔驍看似是精心裝扮了一番,還做好了發型,整個人看起來像個高貴的小王子。

劉揚徐小峰他們都把校服換了下去,若是付寬沒換,一個人穿著笨重的校服過來,那看起來肯定格格不入。

即便如此,他也感覺自己身上的學生氣太濃厚了,和其他人都不怎麽搭,有點窘迫,偷偷在江海州耳邊問他,自己是不是給他丟人了。

江海州聽後嗤笑,“丟人是不存在的,你就是扮成要飯的也秒殺這群人。”

江海州目光略過這些人的時候從來沒露出什麽輕視鄙視的情緒,但付寬知道江海州有資本看不起這裏所有的人,也包括自己。

付寬想,江海州以前一定生活在很優秀的環境,他無意識流露出的姿態很高級,和這裏的人有本質上的不同,他骨節修長的手上,指甲永遠修剪的幹凈整齊,吃東西時無論是米飯還是湯面從不會發出聲音,垃圾不亂扔,更不會隨地吐痰,打噴嚏都要低下頭背著人拿一張紙巾出來,在教室坐了一小時連腿都沒抖一下……

諸如此類的細節太多了,付寬都看在眼裏,有意的向他學習,規範自己不要出現粗俗粗魯的毛病,他想變得和喜歡的人一樣好。

桌上啤酒白酒一大堆,江海州沒喝多少,也沒讓付寬喝,盡管付寬說過自己很能喝,也有知道的人想探探他的量,但江海州就在一旁看著,誰也不敢起頭帶節奏。

江海州有意的把火勢往胡樂身上引,張啟開始還起哄要江海州喝,付寬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幾次他也歇了心思,還納悶自己怎麽會在這個小屁孩兒的註視下打怵。

期間孔驍也沒敢作妖,不知是害怕惹江海州不高興還是打了什麽別的註意。

一行人吃完飯走了幾個,剩下關系更好些的去了KTV,也有不少女孩子,雖然已經入秋,但這幾天氣溫回升,女生們穿的跟夏天比頂多就多了個外搭。

男生裏大部分還是直的,而且並不都像孫超一樣有個定下來的老婆,因此生日會還不如說是變相的相親會,男生們有中意的女生都已經過去攙扶了,付寬就看到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的摟在一個女孩的腰上,那女孩就是他們八中的,平日在學校特別老實,沒想到校服一脫立馬換了種人格,穿著暴露濃妝艷抹,和男生勾肩搭背走的特別開心。

“看什麽呢?”江海州順著方向看過去,接著扳過付寬的頭,“那女的你認識?”

“我們,學校的。”

“這樣的多著呢,走吧。”

付寬沒問他這樣是哪樣,不過江海州一定看懂了自己的意思,畢竟江海州就是那種聰明如斯,看透從來不說透的人。因為他什麽都見過,好的,不好的,他在極端中選擇了最為中庸的方式——漠不關己。

沒什麽能入他的眼。

付寬覺得自己很幸運,真的很幸運。

大包間,要了三個果盤,胡樂被灌的東倒西歪,站在點歌臺不走,非要唱好漢歌。

“州哥新找了個對象?”陳露綠把外套脫下來扔給張啟,拿牙簽紮了個聖女果塞進嘴裏,“這小孩兒長得真好看,長大肯定是魅惑眾生的主兒。不過也是有意思,這舊的怎麽還在,故意找虐來的?”

“老大這次是認真的。”張啟咂咂嘴,“他那眼光,有什麽好的挑過去也正常。”至於舊的,他也沒敢多嚼舌根,老大喜歡誰不是他們能左右的,但他們都覺得這個付寬比孔驍強,除了膽子小了點兒愛哭了點其他的都挺順眼。但這孩子膽子小居然還能泡到江海州,也不知道命運是個什麽安排。

“是嗎?”陳露綠瞪了他一眼,“你要是有他一半帥,不用,五分之一都行,我做夢都能笑醒。”

“人不能盲目攀比,大州本來就不是這兒的人。”

“這兒也有好看的啊。”陳露綠說:“八中那個李論就不錯,雖然比不上江海州,但看著也賞心悅目的,不少小姑娘喜歡呢!”

“膚淺!哥最近減肥呢,等著哥練出八塊腹肌來亮瞎你的眼!”

“喲,那我可就等著您了。”

張啟還想說什麽,手機裏傳出一條短信來,他有些詫異,是付寬給他發的。

難道是想問大州以前的事?大州不喜歡別人瞎打聽他,以前孔驍這麽問被他知道了就告訴了幾人以後別搭理,不過要是付寬問……那肯定得告訴,現在付寬在他們哥幾個心中的地位可是比江海州都高。

誰知張啟打開信息發現不是——

“孔驍要是問起來江和我的感情怎麽樣,照實說就行O(∩_∩)O”

張啟看了看四周,好半晌才發現倆人正在角落抱一塊兒膩歪呢。

“瞅啥呢?”

“沒啥。”張啟笑的有些勉強,總覺得大州這次碰到的是什麽了不起的人。

他手機剛收起來,孔驍就端著酒過來,陳露綠和小姐妹去唱歌,他就在張啟旁邊坐下了。

小孩兒的確長得好看又水靈,只是最近似乎有些休息不好,黑眼圈有點重。

張啟感慨付寬料事如神,又忍不住羨慕江海州,有這麽多漂亮出眾的追求者為他爭風吃醋,要是自己怕是會樂暈過去。

“啟哥。”

“哎,咋了?”

“州州最近過的怎麽樣?”

“好著呢。”

“他和那個小孩兒,還在一起?”

張啟剛想說自己不清楚,閑話可以說,那得分對象是誰,江海州的可不能亂說,不過張啟剛要開口,腦海裏就想起了付寬剛才發的那條短信。

——照實說。

張啟摳了摳鼻子,忽略了孔驍不耐煩的目光,心想這可不怪我,我可沒刺激你的意思。你這小孩兒不願意和我坐一塊兒為了打聽江海州還硬是委屈自己,老子還不願意搭理你呢。

“他倆感情實在是不能太好了,大州每天接付寬上下學,陪他吃飯健身,還特別聽他的,不讓抽煙就不抽,不讓喝飲料就不喝,還每天和付寬一樣早睡早起,都不和我們一起鬼混了,架都不打了,專心陪老婆。”

孔驍手握著的杯子裏酒水蕩漾起一圈漣漪來,他抿著嘴,下顎像繃緊的弦,“那小孩不是學習不錯麽,早戀不怕影響學習?”

“沒,聽小峰說付寬這次月考還是全縣第一,落第二好多分,大州給他搞了市裏的卷子,然後算了分,前十名妥妥的,作文還壓分了呢,人家天賦強大。聽說十月一倆人要去培訓一周給外教當翻譯,付寬才十四五吧,就能賺錢了,嘖嘖,真是牛逼啊。”

“他很窮嗎?”

“不啊,聽大州說,付寬家裏有錢著呢,原來是大城市後來搬這兒的,不缺錢,上次大州戴那胸針就他送的,好幾千也隨手就送,不差錢兒。”

孔驍猛地站了起來。

張啟詫異的看他,“咋了,不舒服?”

孔驍搖搖頭,“沒事兒。”

付寬和江海州坐在沙發最裏側,江海州喝了一口梅子酒,然後就親上了付寬,把酒灌入他口中。

他動作很溫柔,但還是有一些液體順著付寬嘴角溢出來,一直順著下巴脖頸流到了鎖骨。

江海州低頭輕|舔|他的鎖骨,付寬咯咯的笑著,一邊求饒:“哈哈,好癢……唔……”

江海州握住他的手不讓他掙紮,在這昏暗的角落,不遠處是吵鬧的人群,五顏六色的燈光跳動閃爍,所有感官都被無限放大起來,激動的迷亂的蠢蠢欲動的。

江海州停了下來,註視付寬黑亮的眼睛。

他身上有香水味和淡煙味,口中有梅酒味兒。

付寬伸手觸摸他上下攢動的喉結,好想永遠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,被他珍視著。

江海州呼吸頓了頓,捉住他作怪的手,聲音沙啞,在他耳邊輕聲問:“你什麽時候能長大?”

付寬垂著眼,眼底有笑意,他說:“很快。”

“有多快?”江海州手伸到付寬背後摟住他的腰,閉上眼親吻付寬的頭發,克制的呼吸著。

付寬眨眨眼,江海州趴在自己身上,頭枕著自己的肩膀,他現在可以看到其他的人,有不時看向這邊的人,眼裏帶著各種各樣的神色。好奇的,八卦的,羨慕的,向往的,還有……嫉妒的。

“很快。”付寬微微勾了勾嘴角,拍拍江海州的後背,“我去,廁所。”

“我陪你?”江海州不放他走。這雖然是大間,但由於大廁所就在門外特別近的地方,因此這裏面就沒設獨立衛生間,好在付寬沒喝什麽酒,江海州也就不擔心他會磕碰什麽的。

“不用。”付寬笑出了聲,“我怕,你和我,一起,會忍不住。”

“哈?”江海州在付寬腰上捏了一把,“忍不住什麽?忍不住把你吃了嗎?”

付寬被掐的又疼又癢,躲又躲不開,被欺負的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,“壞蛋呀,放開!”

“不放,除非你再叫我一聲哥哥,像那天撒嬌一樣。”

“哥,哥哥。”付寬眼淚都笑出來了,“我要,憋不住,了。”

“嘴真甜,放過你了。”

付寬整理了衣服,走出門,低頭揩去眼裏的濕潤,乖巧的神色一同被擦去。

正好碰上服務生端著酒過來,他直接攔住。

“您好,您有什麽需要?”

付寬回頭看了眼,沒人出來,他掏出一張一百塊塞進服務生制服口袋,然後把手機上的便簽給他看。

——我拿一瓶啤酒,要是有人問起來,就說是那個穿著黑色羊毛衫的男生拿的,記著,他胸口有個紫色的領結,頭發是棕色燙的微卷,別認錯了。

“好的,如果沒人問呢?”服務員挺謹慎的,“您該不會是要往酒裏藏東西吧,比如……”毒|品之類的。

付寬搖頭,看著他,面色平淡,“我是,江海州的,男朋友。”

“哇,行,那保證按您要求完成任務!”那服務員進包廂送果盤就看到江海州和一個男生抱在一起,如今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,一聽立馬不敢多問,態度越發恭敬甚至有些謙卑起來。

付寬嘴角掀起,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,拿起啤酒進了廁所。

付寬把啤酒放在洗手臺,用冷水洗了把臉,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以前的他不想惹事,膽小,懼怕社交,怕別人異樣的眼光,甚至敏感自卑,聽到別人竊竊私語都會以為是在議論自己。

是和江海州在一起後才變得越來越勇敢,因為他知道有江海州在,不會有人敢欺負自己,江會幫他,站在他這邊。他跟著江海州,會變得越來越好,他要努力讓自己不結巴,最好弱聽也解決掉。

他畢竟不是先天性耳聾,從小父母不停地爭吵,從來抽不出什麽時間陪自己哪怕吃一頓飯,看一場電影。付寬記得有一次媽媽好不容易要陪自己看一場電影了,他高興了好多天,可是直到進電影院那一刻他媽接到一個電話說有緊急會議,必須立刻就走,他積攢的期待像是一下子傾瀉掉,從此再也不抱這種艱難的陪伴和關懷的奢望。

可這些父母沒做到的,江海州做到了,還那樣的細心體貼面面俱到。

付寬從不在意什麽人,什麽事,而現在,江海州就是他的全部,任何妄圖想從他身邊把江海州搶走的人,都是他的仇人!

廁所門被踢開,孔驍氣勢洶洶的走進來,充滿血絲的眼裏都是陰狠和嫉恨。

付寬閉了閉眼,睫毛在下眼瞼掃過一圈沒有痕跡的波瀾,他等這一刻,等的很激動,他甚至能聽到不規則的心跳在胸腔劇烈起舞。

他沒有變壞,付寬想,他只是在守護自己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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